最高人民检察院依法惩治制售假冒伪劣商品犯罪典型案例——

     扫清“隐秘的角落”
生产销售433万余粒（条）违禁食品获利800多万元，主犯获刑十四年，并处罚金1600万元。

  “男性养生首选，提阳补肾、消除疲劳、抑制衰老、保持年轻态”——这则产品广告直击消费者心底，纷纷抢购这款“灵丹妙药”。“补肾壮阳”的功效还有待观察，但不少消费者却出现全身红肿、腰酸背痛的不良反应。而经销商解释说，疼痛说明产品起效果了，服用者不用担心。

  2020年6月，该产品生产及销售场所被查获，经检验，现场扣押的15种产品中有14种产品检验出西地那非、他达拉非等国家明令禁止添加到食品中的物质。2021年3月9日，常德市武陵区人民检察院对陈某某、陈某甲、陈某乙、刘某某、孙某某五人以涉嫌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提起公诉。2021年7月8日，武陵区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陈某某等五人犯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至三年不等，罚金人民币1600万元至35万元不等。一审判决后，被告人陈某某等提出上诉。2021年12月20日，常德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隐秘之药”牵出惊天大案

“我们这款新产品对男性功能有极大帮助，绝无副作用，请大家放心服用。”在经销商夸大其词的吹捧下，湖南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产的予锦囊淀粉囊装玛咖黄精粉（以下简称“予锦囊”）、予颜蕊黄精葛根固体饮料（以下简称“予颜蕊”）、草本朴真牡蛎黄精固体饮料（以下简称“朴真固体饮料”）等产品得到不少消费者的青睐，在市场上颇受欢迎。

但是，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反馈，食用后有全身红肿、腰酸背痛的不良反应。对此，产品销售商不仅不解决问题，反而宣称他们的产品有打通经络的效果，服用之后出现疼痛，说明产品起效果了。

到底是什么产品有如此“奇效”？

2019年，有群众举报称怀疑“予锦囊”有问题。经过相关部门对该产品层层检验后，结果为那非类阳性。西地那非、他达拉非等系治疗男性勃起功能障碍等病症的处方药，必须在医生指导下使用，不当服用可能会伤害消化系统、血液和淋巴系统、神经系统等，对服用者的健康和生命安全造成威胁。2012年3月，西地那非、他达拉非被列入《保健食品中可能非法添加的物质名单（第一批）》，禁止在保健食品中添加使用。

经查，2017年8月28日，被告人陈某某注册成立湖南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产、销售予“予锦囊”、“予颜蕊”、“朴真固体饮料”等多种产品。在2017年8月至2020年6月，陈某某等人共计生产、销售相关食品433万余粒（条），销售金额810余万元。

“毫不知情”企图逃避法律制裁

在事实证据面前，作为企业负责人的陈某某对于自己的犯罪事实无力辩驳，但是摆在办案人员面前的一个难题是，陈某某的上下线都称“对添加非法物质毫不知情”“对非法物质可能造成的伤害也毫不知情”，妄图以此来逃避法律制裁。

鉴于案情复杂、影响重大，市区两级检察院同步提前介入该案，通过阅卷、与侦查人员沟通了解具体案情，引导公安机关调查取证：以陈某某为出发点，查实添加的禁用物质来源以及产品销售去向，通过微信聊天记录、合同、银行卡转账记录、物流单据等证据材料固定销售数额，同时查实陈某某上线薛某某，下线孙某某、刘某某等人的犯罪证据。

将该案两次退回侦查机关补充侦查后，承办人发现，陈某某、陈某甲及陈某乙三人的微信聊天记录中多次隐晦提到了在产品中添加禁用物质。同时，陈某某的下线刘某某、孙某某二人从陈某某处购进价值上百万元的产品，远销全国各地。面对纷至沓来的消费者不良反应的咨询和投诉，他们为何从不怀疑销售的产品有问题？为何明知道该产品已经对消费者的身体健康造成危害，他们还视若无睹？

显然，他们是假装“毫不知情”。  

“铁的证据”全链条摧毁犯罪网络

  针对刘某某、孙某某“零口供”的特殊情况，办案检察官将办案思路转变为全面收集证据，建立完整证据链，为成功起诉犯罪分子打下坚实的基础，以此实现对禁用原材料来源、有毒有害食品生产、销售方的全链条打击，彻底铲除犯罪源头。

  对于刘某某、孙某某假装“毫不知情”的问题，武陵区人民检察院及时向上级业务部门进行汇报，常德市人民检察院及时组织召开“行刑衔接会”，明确把握“主观明知”的思路，引导公安机关从案件的危害后果着手，首先查实了多名消费者已向孙某某、刘某某二人反馈在食用产品后出现全身红肿过敏、腰腿疼痛等症状的情况。

  同时，经清理刘某某与陈某某之间的微信聊天记录，发现二人亦多次聊到产品配比问题，在陈某某因安全问题表示反对的情况下，刘某某却要求增加剂量；而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孙某某从医出身，常年从事保健品销售行业，对食品保健品类的法律法规及政策认真本就熟稔于心，竟伙同刘某某一起“毫不知情”、大肆销售。

  此外，在孙某某接到其所销售的产品检测存在那非类物质呈阳性的通知后，第一时间向刘某某进行了反馈。二人仍然以陈某某提供了产品出厂合格报告为由，坚称不知情，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做法。

  办案检察官表示，考虑到部分犯罪嫌疑人不具有专业的药学或法律知识，在判断其主观明知时，并不要求其明知生产或销售的食品内添加了西地那非等禁用物质，而是结合生活常识，明知生产或销售的产品内添加了国家禁止添加的物质，可能会对人体健康造成损害即可。经过严格审慎的考虑，最终认定本案的刘某某、孙某某在主观上应当明知，遂对其二人提起公诉。

  常德检察机关坚决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关于加强新时代检察机关法律监督工作的意见》，依法从严惩治危害食品药品安全，切实保障民生福祉的精神，在严厉打击该类犯罪的同时，积极向社会公众通报案件办理情况，宣传食品安全法律，提示犯罪风险，充分展现检察机关有力保障人民群众“舌尖上的安全”的坚定决心。